上官婉儿实在太菜了也是惨了。
她自己也知道—— “菜”这个字贴在身上比弟子腰牌还牢。
早起去传功堂别人御风而行她两条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上午练御剑人家剑光三丈她的剑颤巍巍离地三寸就“咣当”一声砸在脚背; 午后炼丹同炉的师姐弟一炉三颗上品她守着一炉黑渣还被炸得满脸灰。
于是嘲讽像雨点躲都躲不开: “婉儿师妹今天炸炉的声音比昨天响有进步!” “别练剑了去膳房帮工吧至少菜刀不重。
” 她也不恼把砸肿的脚背往靴子里一塞继续跑。
夜里回柴房灯芯短得可怜她就着一点豆火数自己今日的“战绩”: 御剑离地三寸——比昨天高半寸; 丹炉爆炸时间延后三息——比上次少毁一鼎; 跑步上山用时两刻钟——比上次慢半刻因为中途喘了四次。
数完她吸吸鼻子在墙上划一道歪歪扭扭的横。
墙皮早被她划得密密麻麻像一张丑陋的蛛网。
偶尔也有人看不下去。
膳房的大婶偷偷多给她一勺灵米饭; 守藏阁的老头默许她夜里翻烂了的入门剑谱; 外门执事甚至劝她:“婉儿要不转去灵植园?至少安全。
” 她摇摇头声音不大却透着固执: “我现在是挺菜的可我得知道自己到底能菜到什么地步。
” “等我把‘最菜’这条线踩实了以后每往前挪一步都算我赚。
” 于是第二天她依旧起得最早跑得最慢摔得最惨笑得最没脸没皮。
直到有一天新入门的弟子指着墙上那排歪歪扭扭的横线问: “那是什么?” 她想了想回答: “哦那是我的台阶。
” “台阶?” “嗯最矮的那种—— 矮到连我这样的废灵根也能一步一步踩着上去。
” 那就把话挑明—— 上官婉儿的灵根连“中品”都是宗门怕她当场哭出来才给的体面说法。
正经测灵石碑上她的六色光柱里掺着一条灰线灰到发黑像霉斑长在玉上。
长老背地里写下的评语是: “灵根相冲五行失衡第六系为‘绝脉’随时自毁列入高危。
” 高危的意思是: 她每运转一次功法六系灵力就像六头疯马往六个方向撕扯。
别人练气灵气顺着经脉温顺流淌; 她练气灵气在丹田里撞成一锅碎玻璃割得她半夜蜷成虾米冷汗浸透被褥。
所以没人真敢教她。
传功堂的师兄把《基础引气诀》扔给她补一句“自求多福”; 丹房给她最劣等的辟谷丹怕她哪天炸了连收尸都省事; 就连膳房大婶分灵米都下意识抖抖勺—— 万一吃多了灵米里那点微薄的灵气也能成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她成了宗门里的“人形爆竹”。
弟子们私下开赌盘: “押十块灵石赌她一个月内爆体。
” “我押半个月。
” 她自己也认。
夜里疼得睡不着就数自己还能活几天: “今天丹田裂了第三道缝……嗯还行比昨天少一道。
” 可第二天她照样去演武场。
别人练剑她练“死撑”—— 撑着让六系灵力在体内互殴撑到经脉渗血再撑到血结成痂。
撑不住了就往嘴里塞一把最便宜的血竭草嚼得满嘴苦腥继续撑。
有一次她真撑炸了。
那天传功堂测试灵力运转周天数。
她刚走完半周天丹田里那六头疯马突然齐声嘶鸣灰黑绝脉猛地胀成手指粗。
“砰”—— 不是比喻是真真切切的爆裂声。
众人只见她整个人像被巨锤砸中后背撞碎石壁血雾喷出三尺远。
赌盘立刻兑现—— 押“当场暴毙”的人赢了欢呼声刚起却又卡死在喉咙里。
血雾里上官婉儿居然爬了起来。
她半边身子血淋淋右手软软垂着明显骨头全碎。
可她左手指尖却黏着一截灰黑绝脉的碎片像刚从自己体内抽出的导火索。
她一边咳血一边笑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不好意思……爆是爆了没炸死。
” 她用那截绝脉碎片蘸自己的血在地上歪歪扭扭写了三个字: ——“下一根”。
写完她头一歪昏死过去。
那天之后赌盘再没人敢开。
因为所有人都想起一个最简单的事实: 爆竹炸了就只剩一声响; 可上官婉儿炸了她还有下一根引线。
而她的引线 就是她自己。
是她的确是六灵根—— 金、木、水、火、土外加一条谁也叫不出名字的“灰线”。
在测灵石碑上那六道光柱本该把她捧成“千年难遇的全灵之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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